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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聚焦:【波凉】一起去淋雨吧

“一里,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哦。”


(资料图片)

后藤太太听见壁橱里隐约应了一声,大抵是对一里的性子见怪不怪,只是牵着二里的手柔声叮嘱几句,带上门离去了。

合上门,室内寂静无声,壁橱的空间里狭窄而黑暗,一里靠着墙壁,伴她多年的亮黑色吉他躺在她手边,几包零食堆在另一侧,膝头的笔记本电脑映亮少女过分苍白的脸色。

这是一里熟悉的环境:没有人突如其来地试图和她对话,也没有耀眼的现充与青春气息折磨她。今天是一里的休息日,她可以把社交、学校、乐队和吉他英雄都放在一边,静静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或者什么都不做——

——这就是后藤一里的安心感,是通往她幸福的仪式。

现在,阻挠她的障碍只剩下一个了。

电脑自顾自地放映着不知名姓的乐队,一里将眼神落在免费字体的字幕上怔怔出神,耳机里嘈杂纷扰的声浪唤不回她的意识,只是让她更加烦躁。

不安,极度的不安。比与人交往还不安,比公共场合大声说话还不安,比在舞台上受人瞩目还不安,这是诅咒,是萦绕在后藤一里身上的,挥之不去的诅咒。

一里把手缩进粉色运动服的袖子,抚着胸口试图安抚不停震颤的心灵。后藤一里,你已经十五岁了,你能面对这些,你做得到——

——事实上,她做不到。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里终于翻开手边的笔记本,跳过密密麻麻的歌词与签名,最新一页上只有反复涂抹过的几行文字,潦草而凌乱,像是……不,货真价实地是对一里的嗤笑。

轰然响起的炸雷像是用力敲打的琴键,蛮横地划破天空,穿透层层建筑与物料,理所当然地盖过耳机里无人问津的视频,从耳膜直达脑海。

后藤一里,曾任结束乐队词作,享年15岁。

不幸,亦或是幸运的是,现在偌大的后藤家只有一里一个人,没有带着两搓粉色发辫的不知名邻居来欺负她亲爱的姐姐,粉色蛞蝓忘记了时间流逝,只是缩成一团把自己塞进壁橱的角落,祈祷着有一个长期睡壁橱的秃头机器人来救她。

直到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早已大雨倾盆。

分明乐曲中每一个乐器的声部,需要不停的倒带,反复倾听。因为【吉他是吉他,贝斯是贝斯】。

一根带茧的白皙手指叩下倒带键,老式播放器发出塑料摩擦的卡拉声,带动乐句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吉他是吉他,贝斯是贝斯。老辣的贝斯手早已锻炼出敏锐分辨夹杂在一众器乐声中的低频音的能力——那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感,无法替代,无可替代。

青年拨弄着隐在蓝发下的耳机,下北泽的音像制品店铺千篇一律,把畅销的流行乐队放在最惹眼的地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能在其中找到冷门却有个性的乐队,无疑是比在曲子里找贝斯声更困难的事,但她乐在其中。

聆听、学习、吸收,不吝来源地吞噬各路养料。贝斯手山田凉正每日进化中,为了踏上那足以展现她独特而傲慢的才华的舞台,她是正经打磨的原石,不应用灯光来照亮——

——要用火。

抛弃个性无异于死亡,展现个性就要不惜代价地活下去。如此简单,如此纯粹,就像【贝斯是贝斯,吉他是吉他】一样分明。

这就是山田凉的安心感。

刚刚付款的一众光碟磁带整齐地躺在提袋里,凉提了提肩上的琴包,仿佛自己内心的不安也会像贝斯一样老老实实地躺着。

可笑,她无声叹气,轻轻敲着响指哼唱尚无名的散乱曲调,散乱奔腾的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可仍未成型的思路只让她不快地啧声。

凉走出几步忽然站定,四肢像是各有想法一样胡乱挥舞了几下,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几十秒后她面色不改,在一众路人惊诧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继续前行。

……如果明天写不出曲子,就去找虹夏土下座好了,毕竟拖稿也不是第一次,她会习惯的。

凉慢悠悠地吹着口哨,放任脑海中天马行空的点子野蛮生长,直到有雨滴随风飘摇,滑落在额前蓝发上。

夏日的风声嘶哑艰涩,云层晦暗,雨落骤然,凉瑟缩着扎紧装着磁带的提包,一瞬间恍若寒冬。

一只过分苍白的手捏着耳机拨开柔顺粉发,一里默默地调大了音量,盯着熟悉的天花板。

要是今天还写不出词来,恐怕虹夏要生气了吧?凉一定早早做完曲子等着我,喜多同学也很期待我们新的原创曲……

凉发来的demo还不足一分钟,一里再次按下重播键,她早已听过上百次,吉他和贝斯音色分明,共同交织在一段旋律里。

在重复上百次的旋律里,突兀夹杂着一声清脆铃响。一里摘下耳机揉了揉耳朵,不是错觉,数秒后重复的铃声克制而不急躁,像是慵懒的人声呼唤她回应。

凉抬掌把额前湿透的碎发捋至脑后,不紧不慢地再次叩响后藤家门铃。她知道一里这时绝对在家,只是悠然等着这位过于内向的主人来应门。

她看着见到自己而惊呆的粉发少女,甩掉脸上的雨水露出笑意:“哟,波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写不出歌词是我的错,请千万原谅我……”

看她一瞬间五官融化的样子真是有趣……凉看着一里光速土下座开始不断磕头道歉的样子,眨了眨眼,一肚子坏心眼自觉地蹦出点子来。

大雨浸透的旧装紧紧贴在身上,深色衣服不甚明朗地描绘着青春期的少女曲线,漂亮的蓝色短发被主人拢至脑后,一双明亮的黄瞳带着玩味而恶劣的笑意落在眼前粉色运动服的女孩身上。

冰冷的双手贴上女孩温热脸颊,凉托起一里的脸,一如既往的慵懒声线也仿佛浸湿雨水般阴冷:“这么说一里是坏孩子咯?那被我惩罚你也愿意的吧? ”

……完蛋了啊,一里。

“如果凉想借浴室的话,直说不就好了吗……”

一里在冰箱里静置二十分钟,身体总算重新凝固,冷藏层里冻得硬邦邦的粉色蛞蝓从一众可乐罐间钻出来,顺带夹着两罐可乐,分一罐递给刚出浴室的凉。

“因为波奇真的很有意思,情不自禁就想逗你,我会反省的。”凉顶着毛巾接过可乐,毫无诚意地合掌道歉。

一身湿透的旧装堆在浴室里,凉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继续问一里借了衣服,穿着同款粉色运动装的二人在一里卧室里排排坐,碰杯杯。

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饮料,洗过热水澡变得暖洋洋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凉不自然地扯动运动服领口,莫名觉得胸口空荡荡地少点什么。

“果然,你也没什么想法吧?”

凉翻着一里的歌词本,反复涂改的字迹下面是后藤小姐新设计的签名们,她侧眼偷看一里的表情,粉发少女不安地垂着头,粉色刘海遮挡大半面孔,坐在一旁对着手指,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开始一项创作就等同于开始漫长而无休止的折磨,一里是这么认为的。后藤小姐在她短暂的词作生涯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没人能骗过自己。

一里能明白,结束乐队并非是单纯的轻音社团,注定要走向职业乐队这条不归路。作词这项工作是她的起点,她经常畏惧,经常迷茫,却从不后悔。

不安,仍旧是不安。没有准确的工作时间,就意味着工作与生活混在一起,唯独这件事做不到像【吉他是吉他,贝斯是贝斯】一样清晰分明,填不完的歌词像是萦绕在一里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幽灵,随时等待她放松警惕的一刻,致以惊吓。

她被囚禁于怯懦和恐惧堆砌的高塔中,可她又是如此傲慢,如此贪婪。这年轻的魂灵期待能脱离庸碌大众所制订的常理,以自己这不值一提的长处去兑换独属自己的幸福。

正因如此,她越是坚定,越是清醒,理想与现实的反差就会对她造成越大的冲击,她就越是痛苦。笔记上的歌词写了又擦,不成段的乐句一再弹奏,白皙纤细的十指是她身体最快衰老的部分,尽管如此,仍是笨拙地握着笔与弦。

“波奇,你走神了哦?”

与她自己如出一辙的洗发水香味袭来,凉姣好的面孔穿过刘海出现在她视线中。时常脱线的前辈扯住她的脸颊来回揉搓,像是要唤醒她沉睡的心灵。

“啊,对不起……”一里习惯性道歉。

“你在害怕,对吧?”凉用着疑问的措辞,语气却是肯定的。

明明蓬松发丝间还有氤氲热气,凉的表情却少见的严肃。早熟的怪咖起身望着窗外,昏黄的天色下雨幕激荡,像是掩盖一场喧哗的谋杀。她漠然的面孔映在窗上,落在一里眼中像是一次对视。

“其实我懂的哦。”她忽然开口,“创作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在你将它彻底完成前,它始终在你的生活中挥之不去。

先是担心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完成这次创作,在完成后又担心自己的粉丝们是不是满意新的乐曲,满意新的演奏,担心吸引不来新的观众,直到新一次轮回开始。”

凉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事实上,这逼疯了不少乐队人,属于职业病。”

一里抬头,恰好看见凉转身看着她,“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到时候就对着虹夏复述一遍好了。”

蓝发少女得意地叉腰,为自己的机智痛饮快乐水。

年轻的社恐少女还沉浸在乐队人前辈的感慨中,下一秒就看着前辈自顾自地碰了下自己手里的可乐,咕嘟咕嘟地豪饮。

……刚刚说话的那个是凉来着吧,不是我的幻想朋友?一里摸不到头脑。

凉一手还捏着可乐罐,另一手环住左侧的头发握成短短的马尾,生动形象地挤出满脸温柔:“你们也很辛苦呢,那大家一起加油吧。”

她得意地挤了挤眼:“怎么样波奇,我模仿虹夏很像吧?”

厉害厉害。一里海豹鼓掌。

“总之,别太担心写不出词来,记得保持特色就好了。”

一里被凉揽着肩膀,像是被注入勇气一样从野槌蛇重新变回人,凉则趁机拉进距离拨弄一里用黄蓝方块的发圈束起的一缕粉发。

“要是虹夏会生气呢?”一里问。

“放心吧,她凶你的话我会帮你说话的。”凉继续拨弄一里的头发。

“可是,你也没做出曲子来吧?”一里继续问。

“……一里你的发圈真有意思,是我和虹夏的印象色吗?”凉顾左右而言他。

“才没这种事。”一里嘟嘴。

“外面雨还在下呢,”凉把脸贴在窗户上,“我想去淋雨。”她没头没脑地说着。

“诶?”

“我说,我想去淋雨。”凉回头,看向不知所措的一里,“你也一起来吧?”

“嗯!”一里点头。

标签: 吉他英雄 音像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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