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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百事通!我们如何重新爱这个世界 ——《铃芽之旅》观后感和吐槽

这是一部新海诚的作品,延续了诚哥一贯的风格,音乐、美术、日常生活的取景夹杂着魔幻现实的编构。但似乎也有一些不同,公路片漫长的旅途和明线隐喻交织的多线角度,让它和诚哥其他作品区别开来。


(相关资料图)

音乐和美术就不评价了,评价不来,是一如既往地悠扬和精细,甚至感觉相比以前更有进步。

故事的大致结构也不评价了。将地震的发生具象到蚓厄上,是神话和民俗的常见手法,地龙翻身、龙王降水耳熟能详。放在电影里有它的好处,把灾难的比例尺拉的足够震撼足够形象,与无知无觉下被笼罩的人群形成对比,把情绪推向高潮。公路旅途和灾难救世,在主角一个人身上交汇成诗,人性和神性的交替,让人物性格饱满充盈。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人性和神性的统一上。

首先不谈隐喻,光说故事呈现的剧情。女主角玲芽是个女高中生,与姨妈一起生活,有着会在路上拍她肩膀的朋友,有翘课探险的勇气,有离家出走的魄力,还有飞檐走壁的体力,偶尔也会在路上看到帅哥一见钟情的犯花痴。从各个角度看,都是一个莽的飞起正常的不良日本jk。只是偶尔梦到小时候会惊醒,陷入过往灾难的哀思。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女主角拥有着一个普通而平静的生活,她如流水淌过岁月,随身边的溪流一同,将汇集到社会的汪洋大海里。

然后她遇见了让她如水生活泛起涟漪的石子,男主角草太。很多人说这电影感情戏有问题,出在情感来的太突然又太浓烈。这点我是不同意,路上看见帅哥帅到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这是人之常情,关心帅哥安危翘个课对不良少女更不是啥大事。更何况打开门招致灾厄的是自己,男主是在帮她的忙,之后了解异常世界的唯一途径也是男主。而在关闭第一扇门之后,他们已是患难与共,生死之交。电影最后还搞了轮回,前尘旧事,缘定三生。从这个角度来说,感情戏是顺理成章的。至于感情戏真正的问题之后再说。

电影前半部分围绕着男女主追逐白猫大臣,一路关闭蚓厄大门挽救灾难展开。这部分气氛偏于日常,把男主形象变成椅子,把大臣画成小奶猫,主打一个欢快放松的离家旅行,一路打打怪交交朋友,铺垫男主的身份,介绍两人的社会关系。这部分,笔触着重于一路的友情、爱情。人性和神性,或者说个人情感和社会责任并不矛盾。这里剧情的支撑点,是旅途中接触社会的成长和感悟,和解决灾难、拯救世界的宏愿。男女主有目标(关上门抓住猫)、有手段(法术钥匙锁门),是在解决问题。

转折来自东京大地震时将男主的牺牲。自此,后半部分的基调变成了女主想办法拯救男主。剧情的支撑点一下子从拯救世界变成了救老公。这……落差就有点大。从人性和神性的并存,一下子全着重到人性上。更大的雷还在后面。玲芽在拯救草太时候抱着的心态,是用自己来代替他,自我牺牲换取草太回归人世。一方面,对于陷入爱情的男女,这想法很伟大也很真实,另一方面,这恐怕也是玲芽自我毁灭的倾向,她经历过亲情逝去,再失去爱情,痛苦将难以承受。因此,在电影院,我想的是这男女主最后顶替两颗镇石,一颗在头一颗在尾,把蚓厄定死在常世,每年相遇,在它的骸骨上开出新的花海。很俗但很有逻辑吧。

结果没想到啊,一来,女主最后也没有确定自己能不能当镇石,二来结尾女主把男主救出来之后,竟然跟他说我们一起走。excuse me?姐么儿,都走了,蚓厄怎么办你想过吗?之前的所有剧情,可都没有提到过大臣和左大臣变成猫了还能变回去。甚至拯救东京的时候,大臣告诉过男主,当把他变成椅子的时候,镇石的责任就已经传承到他的身上。同时,剧情也证明了他确实可以起到镇石的功能。因此,后半部分的剧情,变成了小女友为了拯救一见钟情的帅哥男友,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不顾后果再次解除封印,带着男友打算一走了之。等等,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熟悉,这和《天气之子》有啥区别?因此,最后来了个机械降神,把大臣和左大臣变了回去恢复了和平。

这个方式,不能说无语,只能说稀烂。整了一圈,前人干的事情还是得靠前人,后辈谈了个了恋爱,跟自己的创伤告别,然后不承担任何责任的迈向新生活。大概这就是相信前人的智慧吧。人性的重要性被狠狠的放在神性之前。什么社会什么世界,不及自己幸福重要。大臣和左大臣的性格和目的被压缩的只能靠猜,他们唯一对于自己的表达,是在车上那句“我们也想要变成人”(大概这个意思,具体忘了)。而在另外的剧情中,大臣只有一开始胡闹和想要跟女主一起生活这点人性,左大臣更是工具,最后更是彻底变回镇石沦为神性的代名词。

从一个有创伤有生活有责任心的女主,变成一个恋爱脑不顾后果的女主;从人性和神性并行,到人性压倒神性,逃避责任,那句“没有草太的世界,我很痛苦”,实在是让人绷不住。

由此对比,后半较前半,情节靠感情线驱动,支撑过于单薄;立意由拯救世界变成拯救个人,缩窄了太多。这或许是文化和价值观上的差别,日本经历过繁荣和坍塌,加之文化中一贯的重细节胜过重整体,在这个时代,推崇浪漫主义和人本主义,逃避困难责任是主流。文化的冲突是国内对此有非议的原因,换到欧美则赞扬更多。

当然,这部电影出彩和与过往作品不同的部分还在于隐喻。好的电影和艺术,创作者要退出故事,把情感交由背景、人物、情节和逻辑来串导,让观众自己理解,产生情感的共鸣。每个人会有不同的体悟,所以我这里也只能说我的理解。

玲芽是整个电影的核心。电影的背景是3.11大地震,蚓厄是地震带来的的恐惧,玲芽则是灾难中的幸存者。他们似乎习惯重新生活,但失去的人失去的爱在午夜梦回时涌上心头,新的生活抹不去过去的幸福回忆,周围的人也难以感同身受,因此常怀有一种自毁的倾向,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我该如何把自己融入全新的世界。他们麻木的感受不到感情,失去了爱和感受爱的能力。

于是玲芽走过地震线,去一个个地方体会曾经有过的美好,合上记忆的门。并非为了尘封往事,而是重新感受产生爱的能力。关上门时,她需要体会学校曾有过的师生同学情谊,体会游乐园情侣家庭出游的欢声笑语,体会每一次人们关上和打开门,与别人相见相别时的欢喜和不舍。最后,在学会了如何爱人之后,与记忆和伤痛和解,和现在的朋友家人恋人,去创造崭新的记忆。

白猫大臣是这种成长过程的缩影。如果把玲芽对生活的转变理解成是一阶导数,白猫的转变就是二阶导数。把男主(寓意着爱情)变成椅子,表示对身边爱的疏离和视而不见,是白猫胡作非为的开端,去寻找一扇扇门,是白猫思念过去的过程,而在男主被牺牲之后,女主的怒吼和斥责,是白猫转变的开始——她开始醒悟:因为过去而漠视现在的爱,以至于爱被葬送,正是它感受不到爱的理由。从此,它陪着女主去寻回爱情,也代表了女主拿回爱人的能力。到最后它把自己化作镇石,尘封在常世,因为它已然完整,于是和苦痛的记忆一样不再需要了,那就随时间逝去吧。

左大臣代表着别人对玲芽们的愤懑,因此会在和姨妈吵架时出现,也会在爷爷见过玲芽听说孙子牺牲后出现,其他人的爱也不是无缘无故,会有愤懑有不平,但这不是唯一的情绪,更大的爱和责任感包容了这种不平。左大臣最后尽职尽责的搏斗,最终一起埋在过去,寓意着过去的怨气和责任也不再重要,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从隐喻的角度讲,故事逻辑是完整的,是幸存者玲芽们对自己心灵的救赎之旅,也是原名户缔,为过去苦痛关上门告别一词的意思。但这种表达方式是意象式的,与剧情发展不能严丝合缝,难免会造成剧情表面表达的不顺畅。

新海诚用这部电影告诉世人,他理解的我们如何重新爱这个世界,无论是灾难的幸存者,或是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又或者是生活带给你的不幸,请记住,你现在活着有人在爱你,在人生的别处,遇到的陌生人也会爱你,以后偶然间你还会遇到爱情,遇到更多幸福和快乐。所以,请勇敢的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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