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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态:《铃芽之旅》:时间、土地和人

本来新海诚这次的片子我是不太想写观感评价的,为什么?因为太好懂了,根本不需要你去深入细致的解读什么,所有他想要表达的东西都在片子里都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就这么几近于白话的东西,还有人说看着像一盘散沙,就又鼓起了一点写点废话的信心,我们来聊聊这部片子。

自16年以来诚哥就开始了他的转型期,连着三部看起来像灾难片的作品让人难免会有同质化的论调出现,但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么?是否真的这三部片子都能这样粗略概括?个人认为,这是欠妥的。

首先是这三部作品都有着明确的主旨命题,16年的主题是:人与人之间命中注定的联系,19年,在这个命题的基础上,又提出了一个变量,这个主题就变成“即便世界是这样,按它设定好的方式不打折扣的运行,人与人命中注定的联系会被影响么?”


(相关资料图)

然后在今年,这个主题再次得到了深化,变成了“人与人命中注定的联系的确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周围的世界是否真的只是在袖手旁观呢?”

之前在天气之子里提到了一个概念,就是世界系作品的特点,就是即便铺垫的大环境再多再复杂,最后故事会归于一条极其简单的主线,那就是男女主角的关系会走向何方,描写的侧重点也是围绕在这样的背景下,男女主角在一些事件中的选择,至于名为“世界”的背景,不论铺垫的再多,最后也是为简单的主线服务,这样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你看到的所谓“少年少女的故事”和这个背景是割裂开来的,更严重点,上述两种因素会以一种对抗的形式呈现,虽然本质上世界背景还是为主线服务的。也就是说,即便碰巧,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拯救世界这样的结果也只是主线简单关系走向和演化的副产物,二者几乎不会有什么大的联系,背景只提供给你一个能够设身处地思考这种关系走向的平台,而不至于你会感受到“不可理喻”。回顾了一下之前的日志,我在提到这个的时候还用了同为诚哥作品的《云之彼端》,和现在的作品相比,它更像是一种实验性质的产物,而不是能端上来给现在的目标观众品鉴的银幕作品。

同样,源自于岛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奇幻部分,也是这三部作品中不可或缺的调味料。16年《万叶集》中的“黄昏之时”,原生宗教对人与人联系的信仰,19年的呼云唤雨的“晴天女子”其实是上天派下的使者,再到今年对传统文化中“常世”概念的引用和重新演绎,这些努力都是属于新海诚自己的产物,为什么要在这里强调这个产物的归属呢?答案是他也不是没走过弯路,《追逐繁星的孩子》就是这个部分里典型的反面教材,想要学习某个大师的风韵,结果学着学着变成了照猫画虎,最后连属于自己本身的特色都被磨灭了,可以看出从那个时候,诚哥就在尝试融合一些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元素,来增加影片的娱乐性和普适性,很明显,在16年开始他就找到了这个切入点,并且一路发扬光大,形成了这个三部作品组成的“系列”。记得《花束般的恋爱》里对16年的电影上映有个很诙谐的评价,说是“新海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第二个宫崎骏”,实际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他并没有成为第二个宫崎骏,而且,他还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一套讲故事的体系和表达方式。

聊回到今年上映的这部片子,为什么要花如此长的篇幅去做这样的描述,这些描述都是在回答刚才开头我们提到的问题,那就是“是否他的电影进入了同质化时期,是否他的片子只是单纯的灾难片”这个问题,相信聊到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下一个问题就是“是否这次的片子真的是一盘散沙,三年之约换来的只是失望么?”

首先申明,这部分在我看来是最无聊的描述部分,如果你是还没有观看过本片的,直接划走就可以了,因为接下来这部分包含大量剧透的成分。但是如果你觉得这片子是“唯美图片PPT”系列的,你大可以耐着性子听我掰扯掰扯。

一盘散沙的感觉源自于什么地方,我认为是整个片子的高潮之前,碎片化的童年片段,莫名其妙的梦境,即便姑娘自己说了板凳是母亲的遗物,你也没办法弄懂在这姑娘身上究竟出现了多大的变故,然后她就跟着见过一面的封门师开始到处关门去了。这部分东西的观感体验就决定了你后半段也不会想看到哪儿去。

接着你在期待他一定会给你端上想要的男女情感大戏,不然都对不起银幕底下那样多的线虫,就在你看着这俩拯救世界了准备回去了,甚至看到片尾了,你都没有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还将这部分东西归结于一盘散沙里掺的东西太多了。前面没办法理解的东西影响着你擅自期待你想看的东西,最后得到一个你擅自总结的评价,结果就是“太赶了,太挤了,感情线太模糊了”。

我的建议是,现在开始倒带,回到一开始的时候,再想想这个故事到底在讲什么。

我们的女主是个有沉重过去的人,即便没有明说,在一个家庭里,只有姨妈和亲戚孩子二人这样的组合还是比较罕见的,首先这个家庭构成就做了铺垫,而且这个铺垫不止一次的被提到过,并且在片子的最后迎来了爆发,这都是后话。

然后是女主的过去,十二年前女主所遭遇的灾难,正是2011年的3.11东日本大地震,里氏9.0级的强震引发的海啸导致了家在震心区域的女主的母亲在海啸中丧生,而当时年仅四岁的她拼命的向每个人询问自己母亲去哪了,甚至自己去寻找了母亲。而这部分东西,在她寻找自己记忆中那道通往“常世”的门的时候出现过,在自我保护的心理机制下,主动选择了将这段记忆封存。在她小时候的绘画日记上都是这样体现的,她根本不相信母亲已经走了的事实,甚至不愿意记下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的这次环游之旅,可以称得上是一次自我治愈,告别过去的旅行。在这样的旅程中当然也伴随着青春期特有的反抗情节,但是这部分处理的要比之前的两部片子更细腻,更有生活气息一些。具体表现在,反抗是建立在“认为不被理解”的基础上,并且建立在几乎要被被遗忘的那场灾难上,因为认为不会被理解,所以选择了沉默,因为灾难中的伤口还没有真正的愈合,所以选择在爆发的时候全部一吐为快。反抗不再是单纯的不服管教,不想被拘束,而是发生在家庭成员的相互理解过程中,发生在想找个人理解自己的时间点上,最后双方在互相“交换意见”过后,又承认彼此的重要性,承认自己不止只有这样的恨意,这样的情节更贴近了现实生活,有了之前作品里所没有的人情味。

在“常世”中,遇到小时候的自己,鼓励她向前走,一切都会变好的,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这样现实的一件事情发生在了一个所有时间交汇于此的“神域”内,某种意义上也是对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一种承认吧。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老套,但它很适用。

最后在门口,用钥匙锁上门。一句“我出门了”,再次向自己选择遗忘的过去郑重的告别,真正的完成了自身的蜕变和成长,开始珍惜眼前重要的人,“人与人之间命中注定的联系”这一主题再次浮现于字里行间,我认为上述情节的表达在作品中的存在是十分显眼的,不过既然要回答上边的问题,这样分析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同时,她的旅途并不孤独,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帮助她,有和她一样大的学生,有酒吧里的妈妈桑,有认识时间不长,看上去还很轻浮的东京的大学生。社会,或者说这个世界,对每一个客观存在的个体并不是视而不见的,它是有温度的,她也是被爱着的,不是一个人,或者仅有两个人在和困难战斗。正因如此,比起《天气之子》来说,它在对背景刻画上的人文情结,就又多了一些。“人”这一元素在这一作中得到了目前为止最深入的体现和诠释。

其次是标题中提到的“时间”,时间能够让人抚平伤口,能够让土地上人的一切造物,成为承载人们生活痕迹和记忆的载体,包括片中的废墟。时间交汇的地方,也是灾厄汇集的地方,叫做“常世”,它亘古不变,但其中蕴含的灾厄却能在现实世界中诱发地震这样的灾难。而通向“常世”的入口,也在各处被遗忘的废墟之上,在这些时间看起来已经凝固的地方,承载着人们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每次关上“常世”之门的仪式都需要回想起这些地方曾经有人生活的记忆,用那些回忆来压制“常世”中的灾厄,用那些带着温度的记忆来抵抗来自“常世”的,无情的灾厄。

最后,则是土地,所有的废墟都在人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就连关门时所念的祷词里都有“此山此河,领受已久,诚惶诚恐”这样的词汇,上文所说的题目中的前两种元素,均建立在人们生生不息的土地之上,人对废墟中建筑的感情,实际上也是对土地的感情。土地承载着人和其他生物生存所需的一切,对于有人烟的地方来说,则是如片子的最后,草太所说的那样,“人心的重量会让土地平静下来”,不论是在无人问津的废墟里出现的门,还是在人头攒动的东京出现的门,都是人曾经居住,或者现在正生活于其上的土地,对土地的感情不仅是故事中每一个人的,同样也是作为讲故事的人的感情。从16年《君名》的最后,泷建筑专业毕业后,致力于保护古建筑,到19年建在废楼之上,能沟通云层之上世界的鸟居,再到23年(22年)遍布日本的废墟,作为建筑世家出身的他,对于人们生活的土地也有着属于他的特殊感情,19年《天气之子》的时候将故事的主舞台选在东京,也是有着想给当时东京的各种景色留在画面里的想法。因为当时马上就是东京奥运会,他害怕有些景色会随着这一盛事的举办而跟着发生改变或者就此消失。由此,他对自己脚下生活的这片土地所怀的感情可见一斑。

行文至此,又一次梳理了这些年新海诚肉眼可见的进步,梳理了本片本来很清楚一看就懂的情感脉络,同时分析了片中出现的这三种元素。他不仅是在单纯的迎合观众,同时在保留“新海诚”式风味的基础上,进一步关心人和所处世界的关系。能够切实感受到他作为一个极具个人特色的动画电影导演所做出的转型和精进。

虽然不能说到现在他的作品就尽善尽美了,但是,如果还在用过去那套定势思维分析他的作品,依然用那套概括他以往作品的方式草草概括他现在的这些产物,我认为不仅是对客观存在事物的无视,也是对观众和读者这一作品消费身份的亵渎。

省流:真的,不是哥们说话直,有这钱最后得出这观感你不如去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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